48。初步计划

丁纯问小呼延看赌场累不累？小呼延说不是看赌场，是看钞票，你说累不累？

孙大哥有别的交代吗？

公务忙过不来。不扯淡了，叫上南七去收洪舞的院子，认赌服输，江湖都是这么操蛋的。有不方便的找我，你去吧，见你就烦！丁纯喊小林，少爷，走不走！小呼延说你自己的事别扯我弟弟。小林说哥你忙，我在这儿玩。小林很懂事，留在这不让丁纯分心。

石苏不知从那冒出来，我的帐谁结？

小呼延说，好兄弟，我喜欢你，我叫小呼延，今后这就是你的家，酒管够。

多谢，问你哥好。

你认识我哥哥？

家里有人和他沾些交情，我是晚辈，不敢失礼。

无妨，各交各的。洪小关给你留了钱，我拿给你。石苏说恭喜俩位，赌场姓梁了，以后给小弟免些水钱。小呼延说谢兄弟捧场，我交你这个朋友。南七提来一个口袋，点点，一万！石苏说不用。

丁纯说一起走吧，我也要接收新家，有空一起？

正要拜访，石苏说。

他想与石苏多接触，石苏手里有枪，假如能从他手里买到枪可以武装游击队。老梁与丁河都讲过游击队的武器来之不易，从敌人手里夺取得付出极大代价。

马路上泥泞翻滚，被大雨耽搁的人们纷纷出门，三人雇辆大车来到新的住宅。

院子整齐幽静,明显翻修过，院墙高而厚上面埋着碎玻璃。不是常见的瓦房屋顶没有斜面，屋顶是平的，用洋灰抹过搭了一间小房子，女儿墙围住空地，摆放一套红木桌椅。后院开了一个小门通到小巷。房内分成两个部分，一个套间和一个客厅。房间里面的家具与生活用品一应俱全，洪舞并没有带走院里的任何物品。石苏说地方不错，要是不喜欢卖给我吧。丁纯说，想卖也不行不然得罪人。屋里的东西我不想用，给你吧。石苏说这也是一笔钱呀？丁纯说给你就给你了，你找人卖掉我都不管。石苏说，兄弟讲究。丁纯吩咐南七找人来将屋里的东西搬走，南七出去找人。石苏说上次谢谢你送消息，我的人躲过一劫。

丁纯说，没那么严重吧，县里让调查一下，我只说让你少出货，县里又没派兵抓。

石苏说，火车站去人了，抓了几个，挑死了！

啊，我没听说。

黎平找我转告你的话，我的人没去。火车站也有一个侦缉队，与你们不相干，黑市有他们的坐探！

丁纯这才明白大岛为什么把他的侦缉队不当回事，原来背后有一只真正的侦缉队。他感到担忧，表面上火车站很少参与县城里的活动原来他们并没有闲着，大岛的宪兵队有能力控制局势否则他们会插手干涉，看来丁河的判断没错。

我只是不想死人，没别的意思。

毕竟你的消息帮了我。

还人情吗？好吧，你在城里有营生吗？

鸿运车行是我开的，以后县里有没收来的大车想着我。

我靠，什么钱都赚。他学小呼延的口气，发觉这样说话很痛快，能迅速拉近坏人与坏人之间的距离。我靠！

俩人大笑。

石苏说，大恩不言谢，这钞票是你的了。

绝交了？

哪里，我根本舍不得，我大伯让我给的，一万不多，我的几条人命比金子值钱。

我放哪儿啊？钱庄太显眼，这还没住进来，你替我拿着吧。这种钱丁纯没法拒绝，这是江湖义气的体现，天大地大，救命最大。不收太矫情，收了又见外。

我带回客栈，你随时来取。石苏觉得与丁纯比较投缘。

南七带来几辆大车和二十多个劳力开始往鸿运车行搬东西，石苏指挥着，小心着，别碰坏了，都是值钱的很金贵，搬空啊，一根毛都不许剩。丁纯发现他也是好事的人闲不住，临走石苏说你这个朋友我交了。

其它事物交给南七自己处理，他去诊所想知道杭掌柜的情况。方子锦正给病人号脉，见他进来也没什么表示，丁纯很佩服老人，到底在军队里干过沉得住气。

方子锦加快了看病速度，以往都会聊上几句家长里短，这也是中医的职业特性。送走病人，方子锦按住丁纯的左脉，人在后面的破房子里，枪伤没法露面。杭掌柜让我转告，老梁不放心曹达鱼，让他在曹家大宅外盯着，老梁当天也赶来。上午他听见曹家大宅传出枪声，里面的同志一个没出来。中午，里面出来十几个鬼子押着一个年轻人。这个年轻人是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进去的。年轻人领路，看样子是叛变了。他回头去迎老梁，遇见老梁俩人分析一番，老梁决定去水家围墙报警，鬼子去的是水家围墙方向。杭掌柜来城里找杂货店，曹家集的路上有鬼子便衣暗探拦截，他冲出来伤了手臂。

桂天呢？

乡下来了不少人，去安排住处。

丁纯知道转移的同志进城了，这时有病人前来就诊，他告辞回家。

丁河听完丁纯的汇报半晌没言语，小林不在屋里仿佛少了一大半人。丁河走出院门，随后关上大门，俩人来到西屋对着窗口。丁河说如果火车站藏着另一只侦缉队，说明他们一直在暗中活动，只不过我们在城里里的行动比较少，他们的注意力在车站和乡下，游击队的活跃吸引他们的注意力。我们原本有两个任务，现在又加了一个。负责护送转移来的同志马上离开，计划得调整。护送学生原本打算一次走十个左右，分几批走目标小。剩下的人躲进芦苇荡，大雨把芦苇荡淹了，过路的学生没地方歇脚。

丁纯盯着窗外飘忽不定的雨丝，看起来缓慢的雨丝眼光却抓不住。丁姨，记得那个袭击宪兵队的人吗？

记得，好象姓龙？

我想通了，他为什么袭击宪兵队。他掩护的是撒传单的人，他听见枪声以为自己的同志暴露了，所以一个人袭击宪兵队，引起敌人的混乱，他是用命吸引敌人。

丁河有些诧异，不过丁纯解释的非常合理，目前也只有这样解释才通。丁纯继续说，我们一次完成任务，三个任务合并，只进行一次行动。

再找一个敌人的目标准备制造混乱掩护过路的同志，可这个人难找啊，丁河说，为什么水牛山的线路一直没有使用？山那边的游击区被鬼子占领了，我们的队伍撤走，交通线不能没有护卫。现在我们的队伍又打回来了，交通线得到恢复。上级一直在努力恢复交通线，在不少地方与敌人战斗。敌人摸不清我们的目的，也放弃了不少据点。在他们看来坚守一些不毛之地得不偿失，鬼子万万想不到它是我们的血管，所以水牛山一直很平静。

鬼子还在曹家集那边布网呢，他们在为扫荡的失败进行报复，车站的侦缉队也一定在乡下。我们派人盯住城里的鬼子就行，只要尽快通过，不暴露大方向，出了县城就成功一半。

丁河说，路上碰到零星的敌人就打，我们还有几十支枪。保安团没有战斗力，警察局只在城里活动，否则是个大麻烦，他们的战斗力强过保安团。水牛山迟早会被鬼子发现，就算暴露也不过提前暴露，等鬼子发现我们的人已经进去了。我现在制定计划，你去找诊所找桂天。注意换条路线去。让他统计人数，告诉桂天把能打仗的人挑出来，有几个算几个不要勉强。让他们等通知，随时撤离，是随时撤离！

丁纯绕路又来到诊所。远远望见同仁巷外桂天靠着墙拿顶破草帽不停的摆弄，见到丁纯他把草帽戴上迎面走近，俩人擦肩时他说，这边说话。路上有行人，这条道路是鬼子的巡逻线。他们在一处墙拐角俩人各站一边。桂天说进来了十一个人，还有四个家属，都是地方同志。小塔的游击小组没走，小塔的**被监视了，估计是被出卖了，有一个联络点被监视的太严没法通知，游击队小组准备晚上行动解救。其他乡的同志也派人通知到了，有暴露危险的同志进城在这附近隐蔽，能撤离的全部撤离了。

丁纯说，明天很关键，上级可能命令转移，你负责安排联系，随时撤离。晚上别出来活动他们不熟悉地形，宵禁后巡逻的鬼子见人就开枪。趁着雨下的小，每人多买几件衣服穿上。这些钱给你。

桂天说这里你别来了，我去你那边等你。

这样，那边的巷口和这个地方。打听一下谁打过仗枪法好。我们需要拿枪的同志保护以防意外，做好冲过去的准备。

游击队小组准备干掉小塔的暗探，剪断电话线，消息走露也得一天。